幕前幕后 编剧辛苦谈
不论哪一家电视台八点黄金文件的连续剧是如何的叫好叫座,一般观众通常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引人入胜的剧情上,而男女主角的名气,演技以及帅不帅?美不美?那些直接呈现在荧光幕前光鲜亮丽的表象,往往才是重点,其次才是制作人的名气与功力。
对一般人来说,各大电视台八点黄金文件的连续剧,早已是每个夜晚最主要的休闲活动,其他幕后的工作人员,通常却是很少人会去注意的,甚至到了每年电视金钟奖颁奖典以上许多导演、编剧以及其他各种技术人员上台颁奖时,许许多多观众明明一直喜欢看出自他们之手一档接一档的连续剧,然而对他们本身却依然是十分陌生的。
萧敏〈化名〉正是这样一位幕后人物,明明在各大电视台都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,偏偏观众却因为习惯成自然的忽略而对她相当陌生,但是,如果要一一细数她担编剧的那些连续剧,大概许多观众都会发出「哦……」的赞叹之声吧。
由此,我们就可以知道:对于一出戏或者一档能叫好又叫座的连续剧,其最原始的故事构想和剧本多么重要了!
其实,早就有人说过:一本好剧本可能会被拍成一部烂戏,但是,一本原本就很烂的剧本,却是无论如何都拍不出好戏来!
演艺圈大概是全世界最现实的地方。
一位默默无闻的新人,很可能必须每天躲在简陋的屋子里吃泡面等通告,而好不容易有通告,也只是跑跑龙套,演一个不起眼甚至连一句台词都没有的小角色。
这位目前当红的名编剧也一样,当年刚进演艺圈时,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新进,甚至完全没有任何电视节目会主动请她编剧,她必须经常捧着呕心沥血的剧本大纲去向各电视台「推销」,而且还经常要看节目部编审老爷的心情和脸色。
对于一个必须鬻文为生,煮字疗饥的编剧来说,那是非常痛苦的磨练与煎熬……
也就在这样多方煎熬的当儿,她因为好友的引介之下,她终于见到了鼎鼎大名的陈怡魁大师,也因为在陈大师的热心指导建议下,用心的调整日常食物结构,不但解决了长期失眠的问题,更使她因为增强了表达能力和人际关系,所以就在一部与小说同名的剧本被电视台采用,从每周一次的单元剧出发,由于拨出之后颇受好评,她开始日渐受到重视,一季一文件十三集的单元剧逐渐奠定了她在编剧方面的名气,当然这方面的功力或者在演艺圈的人脉也因此逐日俱增起来……
当一大把一大把的钞票不停的来敲门时,换作是任何人,相信都不会拒绝的,但是,要把门口的钱请到自己口袋里来,在她来说,那是必须用一页页一本本的白纸黑字才能得到的。
然而就算她也是非常清楚在台湾的演艺圈,像这样的好光景是不会太长的,如果不好好把握住,拼命的捞上一票,将来万一走下坡时,只怕打恭作揖都不会有人理睬,于是,她还真的是卯足劲来赶写一档接一档的剧本,好像自己就变成了一部可以印出钞票的打字机器。
然而,不论她怎么拚,总觉得时时刻刻是处于被吃剧本大怪兽追赶的情况。
想想也奇怪,以前因为经济拮据造成的烦忧而失眠,现在却是因为挖钱挖得太用力而烦躁到失眠。
于是乎,她又要来麻烦陈怡魁大师了;在特别约定的时间里,她一刻也不敢延迟的已经来到,非常恭敬的坐在陈大师面前……
「哦!好像好久不见了呢?」陈大师一见是她,就笑呵呵的招呼着。
「不好意思啦,好久没问候您了!」她总是有些「歹势」的。
「别这么说;妳现在那么忙,恐怕连睡眠都不够吧!」陈大师当然看得出来她的劳累与憔悴,却依然像以往这般的关切地说。
「对呀!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才又来麻烦陈大师啊!」
「看来,又开始睡不安稳,食不甘味了呢?」陈怡魁大师几乎从不去记任何人的基本数据,因为他这几十年来处理并协助过的个案是多不胜数了,但是,对于比较常来求解,已经变成像老朋友一样的,他还是了如指掌的,所以连数据也不必看,就已经一语道出她眼前的隐忧。
「嗯!」她点点头。
「呵呵!还记得当年我跟妳说过的吧?」陈怡魁大师有如闲话家常似的和她聊起来:「名和利本来就是人生在世最大的枷锁,得不到烦恼,得到了也未必就自在快乐,但是,大多数人在还没有得到之前是完全无法体会个中三味的!」
「嗯!」她的记忆力是非常好的,想起往昔,陈怡魁大师的确说过这样彷佛充满禅机的话,只是那时的她正急于摆脱经济压力,根本不曾深刻的去体悟所谓的个中三味,更何况对于一个从未尝过功成名就的人而言,其实还真的是「夏虫不可以语冰」呢?但是,由此也更令她钦佩陈怡魁大师,不只是他那早已未卜先知的非凡功力,更佩服陈怡魁大师的世事洞明和人情练达,却又比那些名满天下的宗教家更实际。
「不过!放心!妳这样的症状只是短时间的现象!」
「哇!可是,我觉得好像比以前那种长期失眠的现象更严重哩!
「那是妳长期劳累所导致的!」陈大师好整以暇地喝着茶,显然并不觉得她的问题有什么棘手,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跟她开玩笑:「大概是钞票太多,被钱压出来的毛病呢!」
「哇!陈大师!看您每次都说得好轻松,可是我真的是觉得是自己快要崩溃了哩?」
「呵呵!放心!没有妳想象的那么严重啦!」
「那……现在我……」她却是很急的。
「别紧张!妳现在的问题就是神经过度紧绷才会造成的,先尽量把心情放轻松下来…」
「陈大师!这我自己也知道,但是,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真正放轻松哩!」
「好吧!」陈大师有喝了口茶,才徐徐地为她剖析道:「现在妳正在当红的时机,我当然不会劝妳少赚钱多休息,因为换作是任何人入了宝山也不会肯空手而回的!」
「……」她点点头,她最欣赏陈怡魁大师这种务实的作风。
「以往的经验让妳急于要好好把握这样难得的机会,所以才会有点过度的患得患失,不管妳外表表现出来的是多么有自信,其实在内心里总是有着很严重的不确定感,因为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好运还能维持多久!」
「……」她继续点头,反正早就习惯陈怡魁大师直来直往,一语道破的行事风格。
「妳也知道,妳们演艺圈来找我的很多,想要走红的很多,而当红的一样很多,其实大家的问题还不是跟妳大同小异?无不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能红多久?」陈大师慢条斯理地说:「不过,这样总还算是有点自觉,总比那些人一红就得意忘形,完全不懂得『上台总有下台时』古训的人好得多!其实易经不早就告诉我们:宇宙和人生都是一种循环的现象而已?」
她是了解陈大师除了上课,平时总是快刀斩乱麻,很少长篇大论的,虽然心中有些奇怪,但是,她也知道陈怡魁大师绝不会无的放矢,会说这些给她听必然有其道理,而且证诸以往,最后总会了解对自己都是大有帮助的。
「我不是说过妳至少有十年的当运吗?现在算起来至少还有个六、七年,所以我不知道妳在急什么?人一个,手两只,就算妳完全不睡觉不吃饭,也不可能把全世界都赚到自己口袋里来啊?」
「我那有这么贪?只是……」
「只是想趁着当运的时机,尽量多赚一些,反正没有人会嫌钱多嘛?」陈大师打断她。
「……」平常也算伶牙俐齿的她,此刻居然有些词穷。
「有本事有时运赚钱,也要有命才能花呀?」
「……」她不得不点头同意陈大师这样说,但随即又问:「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是长期用脑过度……」
「那有什么用脑过度的事,人类的大脑已经使用的部分还不到十分之一哩!」陈大师嗤之以鼻的道。
「可是,连医生也这样说,每次都说我是神经衰弱,但是,那些镇静剂和安眠药却一点都不管用,吃多了,一样睡不好,连白天也一样昏昏沉沉的,根本不能做事,更别说写字了,何况我又怕长期服用会上瘾。」
陈怡魁大师也是不赞成长期靠药物来缓解失眠和焦虑的,所以点点头道:「其实是妳自己一直让神经长期处于亢奋和紧绷的状态,极少放松才会像现在这样!」
「……」
「因为,妳一直在武装自己鼓舞自己,希望更有名赚更多钱,拼命接剧本写剧本,脑袋随时随地都是在编人物,编剧情还要想对白,所以大脑一直在亢奋的运作,何况妳又是夜猫子,晨昏颠倒的在过日子,大白天的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如夜晚,把自己的生理时钟弄得这么乱,生活怎么会正常呢?」
「嗯!」听到生理时钟,她才想到自己的生理期还真的乱了,于是就坦白的告诉陈大师……
「嗯!」陈大师点点头,显然是了然于心的,却也不认为是什么大事:「妳有没有看过人家用绳子鞭打的陀螺?」
「嗯!」她确实看过。
「为了不让已经旋转中的陀螺自然停止下来,就用绳子不庭的抽打它,妳不觉得自己就像那个陀螺?妳几乎是随时随地再用绳子鞭打自己,一直要求自己快转快转继续转,永远不要停,结果变成习惯性的亢奋,最后想停都停不了……」陈怡魁大师还用手势比画着:「开一部汽车不是只有会踩油门就可以上路了,妳也是随时准备踩煞车,不然一路只懂得踩足油门狂飙下去,早晚会出车祸的!」
「我知道的!」她当然了解的。
陈大师这才说出结论:
「好吧!妳还是要再次调整一下食物结构,这样可以比较有效帮妳松弛一下神经,我相信目前的症状很快就会完全消失!」
她可早就学会不再对陈怡魁大师说『真的?』之类的惊叹之词,只是很诚恳的道谢。
陈怡魁大师示意她用笔记下来:
「好!从现在起:每天早餐的时候,用一百CC的「酸酵奶」加上一颗新鲜的苹果,用果汁机打匀之后,就把它当成是一般果汁来喝,再配上一粒陈怡魁大师推荐的综合维生素群及多种微量矿物质(SD)就可以了!」
后面的下文也不用问了,反正她早就知道陈怡魁大师其他的建议。